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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觉王孙贵,豪家意颇浓。 屏开金孔雀,褥隐绣芙蓉。 且食双鱼美,谁看异味重。 门阑多喜色,女婿近乘龙。 华馆春风起,高城烟雾开。 杂花分户映,娇燕入帘回。 一见能倾座,虚怀只爱才。 盐车虽绊骥,名是汉廷来。
冥冥深林兮树木郁郁。 山参差以崭岩兮,阜杳杳以蔽日。 悲余心之悁悁兮,目眇眇而遗泣。 风骚屑以摇木兮,云吸吸以湫戾。 悲余生之无欢兮,愁倥偬於山陆。 旦徘徊於长阪兮,夕彷徨而独宿。 发披披以鬤鬤兮,躬劬劳而瘏悴。 魂俇俇而南行兮,泣沾襟而濡袂。 心婵媛而无告兮,口噤闭而不言。 违郢都之旧闾兮,回湘、沅而远迁。 念余邦之横陷兮,宗鬼神之无次。 闵先嗣之中绝兮,心惶惑而自悲。 聊浮游於山陿兮,步周流於江畔。 临深水而长啸兮,且倘佯而氾观。 兴离骚之微文兮,冀灵修之壹悟。 还余车於南郢兮,复往轨於初古。 道修远其难迁兮,伤余心之不能已。 背三五之典刑兮,绝洪范之辟纪。 播规矩以背度兮,错权衡而任意。 操绳墨而放弃兮,倾容幸而侍侧。 甘棠枯於丰草兮,藜棘树於中庭。 西施斥於北宫兮,仳倠倚於弥楹。 乌获戚而骖乘兮,燕公操於马圉。 蒯聩登於清府兮,咎繇弃而在野。 盖见兹以永叹兮,欲登阶而狐疑。 乘白水而高骛兮,因徙弛而长词。 叹曰:倘佯垆阪沼水深兮,容与汉渚涕淫淫兮, 钟牙已死谁为声兮?纤阿不御焉舒情兮, 曾哀凄欷心离离兮,还顾高丘泣如洒兮。
范仲淹二岁而孤,家贫无依。少有大志,每以天下为己任,发愤苦读,或夜昏怠,辄以水沃面;食不给,啖粥而读。既仕,每慷慨论天下事,奋不顾身。乃至被谗受贬,由参知政事谪守邓州。仲淹刻苦自励,食不重肉,妻子衣食仅自足而已。常自诵曰:“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也。”
记琼林宴起,软红路、几西风。想汉影千年,荆江万顷,槎信长通。金狨。锦鞯赐马,又霜横、汉节枣仍红。细柳春阴喜色,四郊秋事年丰。 从容。岁晚玉关,长不闭、静边鸿。访武昌旧垒,山川相缪,日费诗筒。兰宫。系书翠羽,带天香、飞下玉芙蓉。明月瑶笙奏彻,倚楼黄鹤声中。
居易字乐天,太原下邽人。弱冠,名未振,观光上国,谒顾况。况,吴人,恃才。少所推可,因谑之曰:“长安百物皆贵,居大不易。”及览诗卷,至“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。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,乃叹曰:“有句如此,居天下亦不难。老夫前言戏之耳。”贞元十六年,擢进士第,补校书郎。元和元年,作乐府及诗百余篇,规讽时事,流闻禁中。上悦之,召拜翰林学士,历左拾遗。时盗杀宰相,京师汹汹。居易首上疏,请亟捕贼。权贵有嫌其出位,怒。俄有言:“居易母堕井死,而赋《新井篇》,言既浮华,行不可用。”贬江州司马。初以勋庸暴露不宜,实无他肠,怫怒奸党,遂失志。亦能顺适所遇托浮屠死生说,若忘形骸者。久之,转中书舍人,知制诰。河北乱,兵出无功,又言事,不见听,乞外,除为杭州刺史。文宗立,召迁刑部侍郎。会昌初致仕,卒。 居易累以忠鲠遭摈,乃放纵诗酒。既复用,又皆幼君,仕情顿而索寞。卜居履道里,与香山僧如满等结净社,疏沼种树,构石楼,凿八节滩,为游赏之乐,茶铛酒杓不相离。尝科头箕踞,谈禅咏古,晏如也。自号醉吟先生,作传。酷好佛,亦经月不荤,称香山居士。与胡杲、吉皎、郑据、刘真、卢贞、张浑、如满、李元爽燕集,皆高年不仕,日相招致,时人慕之,绘《九老图》。白相公诗以六义为主,不尚艰难。每成篇,必令其家老妪读之,问解则录。后人评白诗“如山东父老课农桑,言言皆实”者也。鸡林国行贾售于其国相,率篇百金,伪者即能辨之。与元稹极善胶漆,音韵亦同。天下曰“元白”。元卒,与刘宾客齐名,曰“刘白”云。 公诗以六义为主,不尚艰难。每成篇,必令其家老妪读之,问解则录。后人评白诗如山东父老课农桑,言言皆实者也。鸡林国行贾售于其国相,率篇百金,伪者即能辨之。与元稹极善胶漆,音韵亦同,天下曰“元白”。元卒,与刘宾客齐名,曰“刘白”云。公好神仙,自制飞云履,焚香振足,如拔烟雾,冉冉生云。初来九江,居庐阜峰下,作草堂,烧丹。今尚存。有《白氏长庆集》七十五集,及所撰古今事实,为《六帖》,述作诗格法,欲自除其病,名《白氏金针集》三卷,并行于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