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傍清池也傍篱,醉红娇嫩晓尤奇。
晴光却是多私意,偏照池边带露枝。
性初不假增加力,养字原非别用功。
只要关防并省察,莫要私意害其中。
去秋欲雨不得雨,今春望晴还未晴。
蝼蚁尚知为自便,强将私意与天争。
矫矫虎臣,为国除奸,的是可人。
喜清漳道上,炎阳酷烈。
木棉庵外,剑影生寒!
辛苦瘴乡,郎当遣戍,私意君恩奉赦还。
西湖上,怅笙歌散尽,梦冷湖山!
兰亭玉枕谁观?
与金笼蟋蟀一例残。
叹平章误国,养奸纵敌。
弥天罪案,有口难分!
一世称雄,六州铸错,聚铁添如铸佞臣。
停萧寺,看将军断碣,苔藓生斑!
来书云:“上蔡尝问天下何思何虑。伊川云:‘有此理,只是发得太早。’在学者功夫,固是‘必有事焉而勿忘’,然亦须识得‘何思何虑’底气象,一并看为是。若不识得这气象,便有正与助长之病;若认得‘何思何虑’,而忘‘必有事焉’工夫,恐又堕于‘无’也。须是不滞于‘有’,不堕于‘无’,然乎否也?”
所论亦相去不远矣,只是契悟未尽。上蔡之问,与伊川之答,亦只是上蔡、伊川之意,与孔子《系辞》原旨稍有不同。《系》言“何思何虑”,是言所思所虑只是一个天理,更无别思别虑耳,非谓无思无虑也。故曰:“同归而殊途,一致而百虑,天下何思何虑。”云“殊途”,云“百虑”,则岂谓无思无虑邪?心之本体即是天理。天理只是一个,更有何可思虑得?天理原自寂然不动,原自感而遂通。学者用功,虽千思万虑,只是要复他本来体用而已,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来。故明道云:“君子之学,莫若廓然而大公,物来而顺应。”若以私意去安排思索,便是“用智自私”矣。“何思何虑”正是工夫。在圣人分上,便是自然的;在学者分上,便是勉然的。伊川却是把作效验看了,所以有“发得太早”之说。既而云“却好用功”,则已自觉其前言之有未尽矣。濂溪主静之论亦是此意。今道通之言,虽已不为无见,然亦未免尚有两事也。
风雨篷窗不昧时,客中情绪总依依。
静思成已功难处,私意才行行即亏。
仰天再拜乞冬晴,十县租人要入城。
些子中间私意处,此身方在客中行。
又曰:“知是心之本体,心自然会知,见父自然知孝,见兄自然知弟,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,此便是‘良知’,不假外求。若良知之发,更无私意障碍,即所谓‘充其恻隐之心,而仁不可胜用矣’。然在常人,不能无私意障碍,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。胜私复理,即心之‘良知’更无障碍,得以充塞流行,便是致其知。知致则意诚。”
来书云:“师云:‘《系》言“何思何虑”,是言所思所虑只是天理,更无别思别虑耳,非谓无思无虑也。心之本体即是天理,有何可思虑得!学者用功,虽千思万虑,只是要复他本体,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来。若安排思索,便是自私用智矣。’学者之蔽,大率非沉空守寂,则安排思索。德辛壬之岁着前一病,近又着后一病。但思索亦是良知发用,其与私意安排者何所取别?恐认贼作子,惑而不知也。”
“思曰睿,睿作圣。”“心之官则思,思则得之。”思其可少乎?沉空守寂与安排思索,正是自私用智,其为丧失良知一也。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,故良知即是天理,思是良知之发用。若是良知发用之思,则所思莫非天理矣。良知发用之思,自然明白简易,良知亦自能知得。若是私意安排之思,自是纷纭劳扰,良知亦自会分别得。盖思之是非邪正,良知无有不自知者。所以认贼作子,正为致知之学不明,不知在良知上体认之耳。
万物宇宙间,混沦同一气。
充塞与流行,其体实无二。
就中有粲然,即一为万理。
外此以索万,舍身别求臂。
逝川及鸢鱼,昭昭已明示。
我心苟不蔽,安能出于是。
知止乃有定,动静原非异。
见之即浑化,是名为大智。
其次在敬养,敬有为心累。
勿忘以勿助,其机极简易。
嗟彼世间儒,憧憧起私意。
自然本无为,廓之配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