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意

五哀诗斛律丞相

君臣日荒宴,歌舞讳言愁。 老相犹当国,强邻不敢谋。 谣言虽未出,奸谤已先流。 谁察忠臣意,通宵抱膝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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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交代刘莘老

建元一二间,多士四方至。 翩翩下鸿鹄,一一抱经纬。 功名更唯诺,爵禄相馈遗。 纵横圣贤业,磊落君臣意。 慷慨鲁诸生,雍容古君子。 扶摇云汉上,睥睨千万里。 入台霜凛然,不肯下词气。 失足青冥中,投命江湖里。 区区留都客,矫矫当世士。 空使往来人,叹息更相指。 我生本羁孤,无食强为吏。 褰裳避涂泥,十载守憔悴。 逝将老茅屋,何幸继前轨。 念君今尚然,顾我真当尔。 百年同一梦,穷达浪忧喜。 有酒慰离愁,贫贱非君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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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吴朗公给谏

顶门一下是阳刚,七十谏书飞血光。 政事堂堪名偃月,累臣意不在飞霜。 遂精周易因羑里,欲祭皋陶奈范滂。 的的君恩如海阔,将人几肉放归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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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记 · 七十列传 · 扁鹊仓公列传

扁鹊者,勃海郡郑人也,姓秦氏,名越人。少时为人舍长。舍客长桑君过,扁鹊独奇之,常谨遇之。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。出入十馀年,乃呼扁鹊私坐,间与语曰:“我有禁方,年老,欲传与公,公毋泄。”扁鹊曰:“敬诺。”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:“饮是以上池之水,三十日当知物矣。”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。忽然不见,殆非人也。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,视见垣一方人。以此视病,尽见五藏症结,特以诊脉为名耳。为医或在齐,或在赵。在赵者名扁鹊。 当晋昭公时,诸大夫彊而公族弱,赵简子为大夫,专国事。简子疾,五日不知人,大夫皆惧,于是召扁鹊。扁鹊入视病,出,董安于问扁鹊,扁鹊曰:“血脉治也,而何怪!昔秦穆公尝如此,七日而寤。寤之日,告公孙支与子舆曰:“我之帝所甚乐。吾所以久者,适有所学也。帝告我:“晋国且大乱,五世不安。其后将霸,未老而死。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。””公孙支书而藏之,秦策于是出。夫献公之乱,文公之霸,而襄公败秦师于肴而归纵淫,此子之所闻。今主君之病与之同,不出三日必间,间必有言也。” 居二日半,简子寤,语诸大夫曰:“我之帝所甚乐,与百神游于钧天,广乐九奏万舞,不类三代之乐,其声动心。有一熊欲援我,帝命我射之,中熊,熊死。有罴来,我又射之,中罴,罴死。帝甚喜,赐我二笥,皆有副。吾见儿在帝侧,帝属我一翟犬,曰:“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。”帝告我:“晋国且世衰,七世而亡。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,而亦不能有也。””董安于受言,书而藏之。以扁鹊言告简子,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。 其后扁鹊过虢。虢太子死,扁鹊至虢宫门下,问中庶子喜方者曰:“太子何病,国中治穰过于众事?”中庶子曰:“太子病血气不时,交错而不得泄,暴发于外,则为中害。精神不能止邪气,邪气畜积而不得泄,是以阳缓而阴急,故暴蹶而死。”扁鹊曰:“其死何如时?”曰:“鸡鸣至今。”曰:“收乎?”曰:“未也,其死未能半日也。”“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,家在于郑,未尝得望精光侍谒于前也。闻太子不幸而死,臣能生之。”中庶子曰:“先生得无诞之乎?何以言太子可生也!臣闻上古之时,医有俞跗,治病不以汤液醴洒,鑱石挢引,案扤毒熨,一拨见病之应,因五藏之输,乃割皮解肌,诀脉结筋,搦髓脑,揲荒爪幕,湔浣肠胃,漱涤五藏,练精易形。先生之方能若是,则太子可生也;不能若是而欲生之,曾不可以告咳婴之儿。”终日,扁鹊仰天叹曰:“夫子之为方也,若以管窥天,以郄视文。越人之为方也,不待切脉望色听声写形,言病之所在。闻病之阳,论得其阴;闻病之阴,论得其阳。病应见于大表,不出千里,决者至众,不可曲止也。子以吾言为不诚,试入诊太子,当闻其耳鸣而鼻张,循其两股以至于阴,当尚温也。” 中庶子闻扁鹊言,目眩然而不瞚,舌挢然而不下,乃以扁鹊言入报虢君。虢君闻之大惊,出见扁鹊于中阙,曰:“窃闻高义之日久矣,然未尝得拜谒于前也。先生过小国,幸而举之,偏国寡臣幸甚。有先生则活,无先生则弃捐填沟壑,长终而不得反。”言末卒,因嘘唏服臆,魂精泄横,流涕长潸,忽忽承镴,悲不能自止,容貌变更。扁鹊曰:“若太子病,所谓“尸蹶”者也。夫以阳入阴中,动胃繵缘,中经维络,别下于三焦、膀胱,是以阳脉下遂,阴脉上争,会气闭而不通,阴上而阳内行,下内鼓而不起,上外绝而不为使,上有绝阳之络,下有破阴之纽,破阴绝阳,色废脉乱,故形静如死状。太子未死也。夫以阳入阴支兰藏者生,以阴入阳支兰藏者死。凡此数事,皆五藏蹙中之时暴作也。良工取之,拙者疑殆。” 扁鹊乃使弟子子阳厉针砥石,以取外三阳五会。有间,太子苏。乃使子豹为五分之熨,以八减之齐和煮之,以更熨两胁下。太子起坐。更适阴阳,但服汤二旬而复故。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。扁鹊曰:“越人非能生死人也,此自当生者,越人能使之起耳。” 扁鹊过齐,齐桓侯客之。入朝见,曰:“君有疾在腠理,不治将深。”桓侯曰:“寡人无疾。”扁鹊出,桓侯谓左右曰:“医之好利也,欲以不疾者为功。”后五日,扁鹊复见,曰:“君有疾在血脉,不治恐深。”桓侯曰:“寡人无疾。”扁鹊出,桓侯不悦。后五日,扁鹊复见,曰;“君有疾在肠胃间,不治将深。”桓侯不应。扁鹊出,桓侯不悦。后五日,扁鹊复见,望见桓侯而退走。桓侯使人问其故。扁鹊曰:“疾之居腠理也,汤熨之所及也;在血脉,针石之所及也;其在肠胃,酒醪之所及也;其在骨髓,虽司命无柰之何。今在骨髓,臣是以无请也。”后五日,桓侯体病,使人召扁鹊,扁鹊已逃去。桓侯遂死。 使圣人预知微,能使良医得蚤从事,则疾可已,身可活也。人之所病,病疾多;而医之所病,病道少。故病有六不治:骄恣不论于理,一不治也;轻身重财,二不治也;衣食不能适,三不治也;阴阳并,藏气不定,四不治也;形羸不能服药,五不治也;信巫不信医,六不治也。有此一者,则重难治也。 扁鹊名闻天下。过邯郸,闻贵妇人,即为带下医;过雒阳,闻周人爱老人,即为耳目痹医;来入咸阳,闻秦人爱小儿,即为小儿医:随俗为变。秦太医令李醯自知伎不如扁鹊也,使人刺杀之。至今天下言脉者,由扁鹊也。 太仓公者,齐太仓长,临菑人也,姓淳于氏,名意。少而喜医方术。高后八年,更受师同郡元里公乘阳庆。庆年七十馀,无子,使意尽去其故方,更悉以禁方予之,传黄帝、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,知人死生,决嫌疑,定可治,及药论,甚精。受之三年,为人治病,决死生多验。然左右行游诸侯,不以家为家,或不为人治病,病家多怨之者。 文帝四年中,人上书言意,以刑罪当传西之长安。意有五女,随而泣。意怒,骂曰:“生子不生男,缓急无可使者!”于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,乃随父西。上书曰:“妾父为吏,齐中称其廉平,今坐法当刑。妾切痛死者不可复生而刑者不可复续,虽欲改过自新,其道莫由,终不可得。妾原入身为官婢,以赎父刑罪,使得改行自新也。”书闻,上悲其意,此岁中亦除肉刑法。 意家居,诏召问所为治病死生验者几何人也,主名为谁。 诏问故太仓长臣意:“方伎所长,及所能治病者?有其书无有?皆安受学?受学几何岁?尝有所验,何县里人也?何病?医药已,其病之状皆何如?具悉而对。”臣意对曰: 自意少时,喜医药,医药方试之多不验者。至高后八年,得见师临菑元里公乘阳庆。庆年七十馀,意得见事之。谓意曰:“尽去而方书,非是也。庆有古先道遗传黄帝、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,知人生死,决嫌疑,定可治,及药论书,甚精。我家给富,心爱公,欲尽以我禁方书悉教公。”臣意即曰:“幸甚,非意之所敢望也。”臣意即避席再拜谒,受其脉书上下经、五色诊、奇咳术、揆度阴阳外变、药论、石神、接阴阳禁书,受读解验之,可一年所。明岁即验之,有验,然尚未精也。要事之三年所,即尝已为人治,诊病决死生,有验,精良。今庆已死十年所,臣意年尽三年,年三十九岁也。 齐侍御史成自言病头痛,臣意诊其脉,告曰:“君之病恶,不可言也。”即出,独告成弟昌曰:“此病疽也,内发于肠胃之间,后五日当鍮肿,后八日呕脓死。”成之病得之饮酒且内。成即如期死。所以知成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得肝气。肝气浊而静,此内关之病也。脉法曰“脉长而弦,不得代四时者,其病主在于肝。和即经主病也,代则络脉有过”。经主病和者,其病得之筋髓里。其代绝而脉贲者,病得之酒且内。所以知其后五日而鍮肿,八日呕脓死者,切其脉时,少阳初代。代者经病,病去过人,人则去。络脉主病,当其时,少阳初关一分,故中热而脓未发也,及五分,则至少阳之界,及八日,则呕脓死,故上二分而脓发,至界而鍮肿,尽泄而死。热上则熏阳明,烂流络,流络动则脉结发,脉结发则烂解,故络交。热气已上行,至头而动,故头痛。 齐王中子诸婴儿小子病,召臣意诊切其脉,告曰:“气鬲病。病使人烦懑,食不下,时呕沫。病得之忧,数忔食饮。”臣意即为之作下气汤以饮之,一日气下,二日能食,三日即病愈。所以知小子之病者,诊其脉,心气也,浊躁而经也,此络阳病也。脉法曰“脉来数疾去难而不一者,病主在心”。周身热,脉盛者,为重阳。重阳者,逿心主。故烦懑食不下则络脉有过,络脉有过则血上出,血上出者死。此悲心所生也,病得之忧也。 齐郎中令循病,众医皆以为蹙入中,而刺之。臣意诊之,曰:“涌疝也,令人不得前后溲。”循曰:“不得前后溲三日矣。”臣意饮以火齐汤,一饮得前溲,再饮大溲,三饮而疾愈。病得之内。所以知循病者,切其脉时,右口气急,脉无五藏气,右口脉大而数。数者中下热而涌,左为下,右为上,皆无五藏应,故曰涌疝。中热,故溺赤也。 齐中御府长信病,臣意入诊其脉,告曰:“热病气也。然暑汗,脉少衰,不死。”曰:“此病得之当浴流水而寒甚,已则热。”信曰:“唯,然!往冬时,为王使于楚,至莒县阳周水,而莒桥梁颇坏,信则揽车辕未欲渡也,马惊,即堕,信身入水中,几死,吏即来救信,出之水中,衣尽濡,有间而身寒,已热如火,至今不可以见寒。”臣意即为之液汤火齐逐热,一饮汗尽,再饮热去,三饮病已。即使服药,出入二十日,身无病者。所以知信之病者,切其脉时,并阴。脉法曰“热病阴阳交者死”。切之不交,并阴。并阴者,脉顺清而愈,其热虽未尽,犹活也。肾气有时间浊,在太阴脉口而希,是水气也。肾固主水,故以此知之。失治一时,即转为寒热。 齐王太后病,召臣意入诊脉,曰:“风瘅客脬,难于大小溲,溺赤。”臣意饮以火齐汤,一饮即前后溲,再饮病已,溺如故。病得之流汗出氵循。氵循者,去衣而汗晞也。所以知齐王太后病者,臣意诊其脉,切其太阴之口,湿然风气也。脉法曰“沈之而大坚,浮之而大紧者,病主在肾”。肾切之而相反也,脉大而躁。大者,膀胱气也;躁者,中有热而溺赤。 齐章武里曹山跗病,臣意诊其脉,曰:“肺消瘅也,加以寒热。”即告其人曰:“死,不治。适其共养,此不当医治。”法曰“后三日而当狂,妄起行,欲走;后五日死”。即如期死。山跗病得之盛怒而以接内。所以知山跗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肺气热也。脉法曰“不平不鼓,形弊”。此五藏高之远数以经病也,故切之时不平而代。不平者,血不居其处;代者,时参击并至,乍躁乍大也。此两络脉绝,故死不治。所以加寒热者,言其人尸夺。尸夺者,形弊;形弊者,不当关灸鑱石及饮毒药也。臣意未往诊时,齐太医先诊山跗病,灸其足少阳脉口,而饮之半夏丸,病者即泄注,腹中虚;又灸其少阴脉,是坏肝刚绝深,如是重损病者气,以故加寒热。所以后三日而当狂者,肝一络连属结绝乳下阳明,故络绝,开阳明脉,阳明脉伤,即当狂走。后五日死者,肝与心相去五分,故曰五日尽,尽即死矣。 齐中尉潘满如病少腹痛,臣意诊其脉,曰:“遗积瘕也。”臣意即谓齐太仆臣饶、内史臣繇曰:“中尉不复自止于内,则三十日死。”后二十馀日,溲血死。病得之酒且内。所以知潘满如病者,臣意切其脉深小弱,其卒然合合也,是脾气也。右脉口气至紧小,见瘕气也。以次相乘,故三十日死。三阴俱抟者,如法;痘俱抟者,决在急期;一抟一代者,近也。故其三阴抟,溲血如前止。 阳虚侯相赵章病,召臣意。众医皆以为寒中,臣意诊其脉曰:“迵风。”迵风者,饮食下嗌而辄出不留。法曰“五日死”,而后十日乃死。病得之酒。所以知赵章之病者,臣意切其脉,脉来滑,是内风气也。饮食下嗌而辄出不留者,法五日死,皆为前分界法。后十日乃死,所以过期者,其人嗜粥,故中藏实,中藏实故过期。师言曰“安谷者过期,不安谷者不及期”。 济北王病,召臣意诊其脉,曰:“风蹶胸满。”即为药酒,尽三石,病已。得之汗出伏地。所以知济北王病者,臣意切其脉时,风气也,心脉浊。病法“过入其阳,阳气尽而阴气入”。阴气入张,则寒气上而热气下,故胸满。汗出伏地者,切其脉,气阴。阴气者,病必入中,出及瀺水也。 齐北宫司空命妇出于病,众医皆以为风入中,病主在肺,刺其足少阳脉。臣意诊其脉,曰:“病气疝,客于膀胱,难于前后溲,而溺赤。病见寒气则遗溺,使人腹肿。”出于病得之欲溺不得,因以接内。所以知出于病者,切其脉大而实,其来难,是蹶阴之动也。脉来难者,疝气之客于膀胱也。腹之所以肿者,言蹶阴之络结小腹也。蹶阴有过则脉结动,动则腹肿。臣意即灸其足蹶阴之脉,左右各一所,即不遗溺而溲清,小腹痛止。即更为火齐汤以饮之,三日而疝气散,即愈。 故济北王阿母自言足热而懑,臣意告曰:“热蹶也。”则刺其足心各三所,案之无出血,病旋已。病得之饮酒大醉。 济北王召臣意诊脉诸女子侍者,至女子竖,竖无病。臣意告永巷长曰:“竖伤脾,不可劳,法当春呕血死。”臣意言王曰:“才人女子竖何能?”王曰:“是好为方,多伎能,为所是案法新,往年市之民所,四百七十万,曹偶四人。”王曰:“得毋有病乎?”臣意对曰:“竖病重,在死法中。”王召视之,其颜色不变,以为不然,不卖诸侯所。至春,竖奉剑从王之厕,王去,竖后,王令人召之,即仆于厕,呕血死。病得之流汗。流汗者,法病内重,毛发而色泽,脉不衰,此亦内之病也。 齐中大夫病龋齿,臣意灸其左大阳明脉,即为苦参汤,日嗽三升,出入五六日,病已。得之风,及卧开口,食而不嗽。 菑川王美人怀子而不乳,来召臣意。臣意往,饮以莨锽药一撮,以酒饮之,旋乳。臣意复诊其脉,而脉躁。躁者有馀病,即饮以消石一齐,出血,血如豆比五六枚。 齐丞相舍人奴从朝入宫,臣意见之食闺门外,望其色有病气。臣意即告宦者平。平好为脉,学臣意所,臣意即示之舍人奴病,告之曰:“此伤脾气也,当至春鬲塞不通,不能食饮,法至夏泄血死。”宦者平即往告相曰:“君之舍人奴有病,病重,死期有日。”相君曰:“卿何以知之?”曰:“君朝时入宫,君之舍人奴尽食闺门外,平与仓公立,即示平曰,病如是者死。”相即召舍人而谓之曰:“公奴有病不?”舍人曰:“奴无病,身无痛者。”至春果病,至四月,泄血死。所以知奴病者,脾气周乘五藏,伤部而交,故伤脾之色也,望之杀然黄,察之如死青之兹。众医不知,以为大虫,不知伤脾。所以至春死病者,胃气黄,黄者土气也,土不胜木,故至春死。所以至夏死者,脉法曰“病重而脉顺清者曰内关”,内关之病,人不知其所痛,心急然无苦。若加以一病,死中春;一愈顺,及一时。其所以四月死者,诊其人时愈顺。愈顺者,人尚肥也。奴之病得之流汗数出,于火而以出见大风也。 菑川王病,召臣意诊脉,曰:“蹶上为重,头痛身热,使人烦懑。”臣意即以寒水拊其头,刺足阳明脉,左右各三所,病旋已。病得之沐发未干而卧。诊如前,所以蹶,头热至肩。 齐王黄姬兄黄长卿家有酒召客,召臣意。诸客坐,未上食。臣意望见王后弟宋建,告曰:“君有病,往四五日,君要胁痛不可俯仰,又不得小溲。不亟治,病即入濡肾。及其未舍五藏,急治之。病方今客肾濡,此所谓“肾痹”也。”宋建曰:“然,建故有要脊痛。往四五日,天雨,黄氏诸倩见建家京下方石,即弄之,建亦欲效之,效之不能起,即复置之。暮,要脊痛,不得溺,至今不愈。”建病得之好持重。所以知建病者,臣意见其色,太阳色乾,肾部上及界要以下者枯四分所,故以往四五日知其发也。臣意即为柔汤使服之,十八日所而病愈。 济北王侍者韩女病要背痛,寒热,众医皆以为寒热也。臣意诊脉,曰:“内寒,月事不下也。”即窜以药,旋下,病已。病得之欲男子而不可得也。所以知韩女之病者,诊其脉时,切之,肾脉也,啬而不属。啬而不属者,其来难,坚,故曰月不下。肝脉弦,出左口,故曰欲男子不可得也。 临菑氾里女子薄吾病甚,众医皆以为寒热笃,当死,不治。臣意诊其脉,曰:“蛲瘕。”蛲瘕为病,腹大,上肤黄粗,循之戚戚然。臣意饮以芫华一撮,即出蛲可数升,病已,三十日如故。病蛲得之于寒湿,寒湿气宛笃不发,化为虫。臣意所以知薄吾病者,切其脉,循其尺,其尺索刺粗,而毛美奉发,是虫气也。其色泽者,中藏无邪气及重病。 齐淳于司马病,臣意切其脉,告曰:“当病迵风。迵风之状,饮食下嗌辄后之。病得之饱食而疾走。”淳于司马曰:“我之王家食马肝,食饱甚,见酒来,即走去,驱疾至舍,即泄数十出。”臣意告曰:“为火齐米汁饮之,七八日而当愈。”时医秦信在旁,臣意去,信谓左右阁都尉曰:“意以淳于司马病为何?”曰:“以为迵风,可治。”信即笑曰:“是不知也。淳于司马病,法当后九日死。”即后九日不死,其家复召臣意。臣意往问之,尽如意诊。臣即为一火齐米汁,使服之,七八日病已。所以知之者,诊其脉时,切之,尽如法。其病顺,故不死。 齐中郎破石病,臣意诊其脉,告曰:“肺伤,不治,当后十日丁亥溲血死。”即后十一日,溲血而死。破石之病,得之堕马僵石上。所以知破石之病者,切其脉,得肺阴气,其来散,数道至而不一也。色又乘之。所以知其堕马者,切之得番阴脉。番阴脉入虚里,乘肺脉。肺脉散者,固色变也乘也。所以不中期死者,师言曰:“病者安谷即过期,不安谷则不及期”。其人嗜黍,黍主肺,故过期。所以溲血者,诊脉法曰“病养喜阴处者顺死,养喜阳处者逆死”。其人喜自静,不躁,又久安坐,伏几而寐,故血下泄。 齐王侍医遂病,自练五石服之。臣意往过之,遂谓意曰:“不肖有病,幸诊遂也。”臣意即诊之,告曰:“公病中热。论曰“中热不溲者,不可服五石”。石之为药精悍,公服之不得数溲,亟勿服。色将发臃。”遂曰:“扁鹊曰“阴石以治阴病,阳石以治阳病”。夫药石者有阴阳水火之齐,故中热,即为阴石柔齐治之;中寒,即为阳石刚齐治之。”臣意曰:“公所论远矣。扁鹊虽言若是,然必审诊,起度量,立规矩,称权衡,合色脉表里有馀不足顺逆之法,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,乃可以论。论曰“阳疾处内,阴形应外者,不加悍药及鑱石”。夫悍药入中,则邪气辟矣,而宛气愈深。诊法曰“二阴应外,一阳接内者,不可以刚药”。刚药入则动阳,阴病益衰,阳病益箸,邪气流行,为重困于俞,忿发为疽。”意告之后百馀日,果为疽发乳上,入缺盆,死。此谓论之大体也,必有经纪。拙工有一不习,文理阴阳失矣。 齐王故为阳虚侯时,病甚,众医皆以为蹶。臣意诊脉,以为痹,根在右胁下,大如覆杯,令人喘,逆气不能食。臣意即以火齐粥且饮,六日气下;即令更服丸药,出入六日,病已。病得之内。诊之时不能识其经解,大识其病所在。 臣意尝诊安阳武都里成开方,开方自言以为不病,臣意谓之病苦沓风,三岁四支不能自用,使人喑,喑即死。今闻其四支不能用,喑而未死也。病得之数饮酒以见大风气。所以知成开方病者,诊之,其脉法奇咳言曰“藏气相反者死”。切之,得肾反肺,法曰“三岁死”也。 安陵阪里公乘项处病,臣意诊脉,曰:“牡疝。”牡疝在鬲下,上连肺。病得之内。臣意谓之:“慎毋为劳力事,为劳力事则必呕血死。”处后蹴踘,要蹶寒,汗出多,即呕血。臣意复诊之,曰:“当旦日日夕死。”即死。病得之内。所以知项处病者,切其脉得番阳。番阳入虚里,处旦日死。一番一络者,牡疝也。 臣意曰:他所诊期决死生及所治已病众多,久颇忘之,不能尽识,不敢以对。 问臣意:“所诊治病,病名多同而诊异,或死或不死,何也?”对曰:“病名多相类,不可知,故古圣人为之脉法,以起度量,立规矩,县权衡,案绳墨,调阴阳,别人之脉各名之,与天地相应,参合于人,故乃别百病以异之,有数者能异之,无数者同之。然脉法不可胜验,诊疾人以度异之,乃可别同名,命病主在所居。今臣意所诊者,皆有诊籍。所以别之者,臣意所受师方适成,师死,以故表籍所诊,期决死生,观所失所得者合脉法,以故至今知之。” 问臣意曰:“所期病决死生,或不应期,何故?”对曰:“此皆饮食喜怒不节,或不当饮药,或不当针灸,以故不中期死也。” 问臣意:“意方能知病死生,论药用所宜,诸侯王大臣有尝问意者不?及文王病时,不求意诊治,何故?”对曰:“赵王、胶西王、济南王、吴王皆使人来召臣意,臣意不敢往。文王病时,臣意家贫,欲为人治病,诚恐吏以除拘臣意也,故移名数,左右不修家生,出行游国中,问善为方数者事之久矣,见事数师,悉受其要事,尽其方书意,及解论之。身居阳虚侯国,因事侯。侯入朝,臣意从之长安,以故得诊安陵项处等病也。” 问臣意:“知文王所以得病不起之状?”臣意对曰:“不见文王病,然窃闻文王病喘,头痛,目不明。臣意心论之,以为非病也。以为肥而蓄精,身体不得摇,骨肉不相任,故喘,不当医治。脉法曰“年二十脉气当趋,年三十当疾步,年四十当安坐,年五十当安卧,年六十已上气当大董”。文王年未满二十,方脉气之趋也而徐之,不应天道四时。后闻医灸之即笃,此论病之过也。臣意论之,以为神气争而邪气入,非年少所能复之也,以故死。所谓气者,当调饮食,择晏日,车步广志,以适筋骨肉血脉,以泻气。故年二十,是谓“易”。法不当砭灸,砭灸至气逐。” 问臣意:“师庆安受之?闻于齐诸侯不?”对曰:“不知庆所师受。庆家富,善为医,不肯为人治病,当以此故不闻。庆又告臣意曰:“慎毋令我子孙知若学我方也。”” 问臣意:“师庆何见于意而爱意,欲悉教意方?”对曰:“臣意不闻师庆为方善也。意所以知庆者,意少时好诸方事,臣意试其方,皆多验,精良。臣意闻菑川唐里公孙光善为古传方,臣意即往谒之。得见事之,受方化阴阳及传语法,臣意悉受书之。臣意欲尽受他精方,公孙光曰:“吾方尽矣,不为爱公所。吾身已衰,无所复事之。是吾年少所受妙方也,悉与公,毋以教人。”臣意曰:“得见事侍公前,悉得禁方,幸甚。意死不敢妄传人。”居有间,公孙光间处,臣意深论方,见言百世为之精也。师光喜曰:“公必为国工。吾有所善者皆疏,同产处临菑,善为方,吾不若,其方甚奇,非世之所闻也。吾年中时,尝欲受其方,杨中倩不肯,曰“若非其人也”。胥与公往见之,当知公喜方也。其人亦老矣,其家给富。”时者未往,会庆子男殷来献马,因师光奏马王所,意以故得与殷善。光又属意于殷曰:“意好数,公必谨遇之,其人圣儒。”即为书以意属阳庆,以故知庆。臣意事庆谨,以故爱意也。” 问臣意曰:“吏民尝有事学意方,及毕尽得意方不?何县里人?”对曰:“临菑人宋邑。邑学,臣意教以五诊,岁馀。济北王遣太医高期、王禹学,臣意教以经脉高下及奇络结,当论俞所居,及气当上下出入邪逆顺,以宜鑱石,定砭灸处,岁馀。菑川王时遣太仓马长冯信正方,臣意教以案法逆顺,论药法,定五味及和齐汤法。高永侯家丞杜信,喜脉,来学,臣意教以上下经脉五诊,二岁馀。临菑召里唐安来学,臣意教以五诊上下经脉,奇咳,四时应阴阳重,未成,除为齐王侍医。” 问臣意:“诊病决死生,能全无失乎?”臣意对曰:“意治病人,必先切其脉,乃治之。败逆者不可治,其顺者乃治之。心不精脉,所期死生视可治,时时失之,臣意不能全也。” 太史公曰:女无美恶,居宫见妒;士无贤不肖,入朝见疑。故扁鹊以其伎见殃,仓公乃匿迹自隐而当刑。缇萦通尺牍,父得以后宁。故老子曰“美好者不祥之器”,岂谓扁鹊等邪?若仓公者,可谓近之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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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新凉/贺新郎·宋信国公文丞相铁如意

是铁还非铁。 是公心、是公愁泪。 紫纠苍结。 葵柄尺三银篆六,姓氏日星高揭。 相映耀、西台苦节。 天意指麾如臣意,恁河山、似瓮悲南裂。 歌正气,唾壶缺。 倒持悔未奸狙击。 敢怜渠、环娇柳靓,黄冠归乞。 一舸零丁军散后,几葬仙铜马石。 留此柄、铮铮难折。 莫漫招魂唱朱鸟,袒红衣、夜舞临安月。 恐隐起,蜀鹃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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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玉绳年兄迁居道院屡疏乞身初夏过访漫赋

城东道院静,聊得谢扳援。 易退知臣意,留行哪主恩。 飞花过初夏,伏枕足闲门。 共有冥鸿思,风尘未敢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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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山故宅

题诗武库至豪雄,变法君臣意所同。 琴瑟不调原可换,兰莸未别自难终。 推公贤愎惟迂叟,叹世因循有晦翁。 遗宅荒凉共追吊,纷纷儿女闹村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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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彦威

四海习彦威,英英出江汉。 高韵凌风翔,雕文夺星烂。 感激阳秋辞,奸雄非所惮。 蜀弱自为正,曹强乃名乱。 阴忤柄臣意,飘然去恩馆。 驱车自北门,四顾兴长叹。 终焉谢病免,犹得为人半。 缅矣身后名,临风寄悽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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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通·外篇·点繁第六

夫史之繁文,已于《叙事篇》言之详矣然凡俗难晓,下愚不移。虽六卷成言,而三隅莫反。盖语曰:“百闻不如一见。”是以聚米为谷,贼虏之虚实可知;画地成图,山川之形势易悉。昔陶隐居《本草》,药有冷热味者,朱墨点其名;阮孝绪《七录》,书有文德殿者,丹笔写其字。由是区分有别,品类可知。今辄拟其事,抄自古史传文有繁者,皆以笔点其繁上。凡字经点者,尽宜去之。如其间有文句亏缺者,细书侧注于其右。或回易数字,或加足片言,俾分布得所,弥缝无缺。庶观者易悟,其失自彰。知我摭实谈,非是苟诬前哲。 《孔子家语》曰:鲁公索氏将祭而忘其牲。孔子闻之曰:公索氏不及二年矣。 一年而亡。门人问曰:昔公索氏亡其祭牲,而夫子曰:不及二年,必亡。今果如期而亡,夫子何以知然?《家语》曰:晋将伐宋,使觇之,宋阳门之介夫死,司城子罕哭之哀。觇者死,言于晋侯曰:宋阳门之介夫死,而城子罕哭之哀,民咸悦矣,宋始未可伐也。 《史记?五帝本纪》曰:诸侯之朝觐者,不之丹朱而之舜,百姓之狱讼者,不之丹朱而之舜,讴歌者,皆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。……舜年二十以孝闻,三十而帝尧问可用者。……舜年二十以孝闻,年三十,尧举之。 《夏本纪》曰:禹之父曰鲧,鲧之父曰帝颛顼,颛顼之父曰昌意,昌意之父曰黄帝。禹者黄帝之玄孙,而帝颛顼之孙也。禹之曾大父曰,昌意及父鲧,皆不得在帝位为人臣者,鲧之子也。 《项羽本纪》曰:项籍者,字羽,下相人也。字羽。初起时,年二十四。项氏世世为楚将,封于项,故姓项氏。其季父项梁,梁父即,楚将项燕,为秦将王剪所杀者也。燕子梁,梁,籍季父也。项氏世世为楚将,封于项故姓项氏。 《吕氏本纪》曰:吕太后者,高祖微时妃也。生孝惠帝。女鲁元太后公主。 及高祖为汉王,得定陶戚姬,爱幸,生赵隐王如意。高祖嫌孝惠为人仁弱,高祖以为不类我,常欲废太子,立戚姬子如意,如意类我。又戚姬幸,常独从上之关东,日夜啼泣,欲立其子赵王如意以代太子。吕后年长,常留守,希见,上益疏。 如意立为赵王后,几代太子者数矣。赖大臣挣之,及留侯策,太子得无废。 《宋世家》曰:初,元公之孙纠,景公杀之。景公卒,纠之子宋公子特攻杀太子而自立,是为昭公。昭公者,元公之曾庶孙也。昭公父公孙纠,纠父公子礻耑秦。即元公少子也。景公杀昭公父纠,故昭公怨,杀太子而自立。 《三王世家》曰:大司马臣去病昧死,再拜上疏皇帝陛下:陛下过听,使臣去病待罪行间,宜专边塞之思虑,暴骸中野,无以报,乃敢惟他议,以干用事者。 诚见陛下忧劳天下,哀怜百姓以自忘,亏膳贬乐,损郎员,皇子赖天,能胜衣趋拜。至今无位号,师傅官,陛下恭让,不恤。群臣私望,不敢越识而言。窃不胜犬马之必,昧死,原陛下诏有司,因盛夏吉时,定皇子位。惟陛下幸察,臣去病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。三月,乙亥,御史臣光守尚书令,奏未央宫,制曰:下御史。六年,三月,戊申朔,乙亥,御史臣光守尚书令丞非下御史书到,言丞相臣青翟,御史大夫臣汤,太常臣充,大行令臣息,太子太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上言。大司马臣去病上疏曰:陛下过听,使臣去病待罪行间,宜专边塞之思虑,暴骸中野,无以报,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,诚见陛下忧劳天下,哀怜百姓以自忘,亏膳,贬乐,损郎员。皇子赖天,能胜衣趋拜,至今无号位,师傅官,陛下恭让不恤;群臣私望,不敢越识而言。臣切不胜犬马之心,昧死,愿陛下诏有司,因盛夏吉时,定皇子位。惟陛下幸察。制曰:下御史。臣谨与史二千石,二千石臣贺等议曰:古者裂地立国,并建诸侯,以承天子,所以尊宗庙,重社稷也。今臣去病上疏不忘其职,因以宣恩,乃道天子卑让自贬,以劳天下。虑皇子未有号位。 臣青翟臣汤等宜奉义尊职愚蠢不逮事。方今盛夏吉时,臣青翟臣汤等昧死,请立皇子,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。昧死请所立国名。 已上有言语相重者,今略点发如此。但此一篇所记,全宜削除,今辄具列于斯,籍为鉴戒者尔。 凡为史者,国有诏诰,十分不当取其一焉。故汉元帝诏曰:“盖闻安民之道,本由阴阳,间者阴阳错谬,风雨不时,朕之不德,庶几群公有敢言朕之过者,今则不然,媮合苟从,未肯极言,朕甚悯焉。永惟蒸庶之饥寒,远离父母妻子,劳于非业之作,卫于不居之宫,恐非所以佐阴阳之道也。其罢甘泉、建章宫卫士,各令就农,百官各省费,条奏毋有所讳,有司勉之,毋犯四时之禁,丞相、御史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各三人。”及荀悦撰《汉纪》,略其文曰:“朕惟众庶之饥寒,远离父母妻子,劳于非业之作,卫于不居之宫,其罢甘泉、建章宫卫士,各令就农,丞相、御史,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各三人。”自余钞撮,他皆仿此。近则天朝诸撰史者,凡有制诰,一字不遗。唯去诏首称门下,诏尾去主者施行而已。 时武承嗣监修国史,见之大怒,谓史官曰:“公辈是何人?而敢辄减诏书!”自是史官写诏书,虽门下赞诏亦录。后予闻此说,每嗢噱而已。必以《三王世家》相比,其繁碎则又甚于斯。是知史官之愚,其来尚矣。今之作者,何独笑武承嗣而已哉! 《魏公子传》曰:高祖始微少时,数闻公子贤。及即天子位,每过大梁,常祠公子。高祖十二年,从击黥布还,为公子置守冢五家,世世岁以四时奉祠公子。 太史公曰:吾过大梁之墟,求问其所谓夷门以征信陵君故事。说者云:当战国之时,夷门者,城之东门也,天下诸公子,亦有喜士者矣。然而信陵君之接岩穴隐者,不耻下交,名冠诸侯,有以也。名冠诸侯不虚耳。高祖每过之,而令民奉祠不绝也。 《鲁仲连传》曰:仲连好奇伟倜傥之画策,而不肯仕官任职,游好持高节。 游于赵。赵孝成王时,而秦王使白起破赵长平之军,前后四十余万,秦遂东围邯郸,赵王恐,诸侯之救兵,莫敢击秦军;魏安厘王使将军晋鄙救赵,畏秦,止于阴,不进;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间入邯郸,因平原君谓赵王曰:秦所以急围赵者,前与齐湣王争强为帝,已而复归帝号。今齐湣王已益弱,方今惟秦雄天下,此非必贪邯郸,其意欲复求为帝,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,秦必喜,罢兵去。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,此时鲁连适游赵地会秦围赵,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,乃见平原君,曰:事将奈何?平原君曰:胜也,何敢言事。前亡四十万之众于外,今又内围邯郸而不能去。魏王使客将军新垣衍令赵帝秦,今其人在此,胜也何敢言事。 鲁连曰:吾始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;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,梁客新垣衍安在?吾请为君责而归之。平原君曰:胜请为绍则见之于先生。平原君遂见新垣衍曰:东国有鲁连先生者,今其人在此,胜请为绍介交之于将军。新垣衍曰:吾闻鲁连先生,齐之高士也;衍,人臣也,使事有职,吾不愿见鲁连先生。 平原君曰:胜已泄之矣。新垣衍许诺,鲁仲连见新垣衍而无言,新垣衍曰: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,皆有求平原君者也;今吾观先生之玉貌,非有所求于平原君者也;曷为久居此重围之中而不去?鲁连……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耳!使梁睹秦称帝之害,则必且赵矣。新垣衍曰:秦称帝之害何如?鲁连曰:……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,新垣衍怏然不悦,曰:嘻!亦太甚矣,先生之言也,先生又乌能使秦王烹醢梁王?鲁连曰:固也,吾将言之,……今秦万乘之国也,与梁亦万乘之国也,俱据万乘之国,交有称王之名,睹其一战而胜,欲从而帝之……于是新垣衍起,再拜而谢曰:始以先生为庸人,吾乃今日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……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求赵,击秦军,秦军遂引而去。于是平原君欲封鲁连,鲁连辞让谢使者三,终不肯受。平原君乃置酒,酒酣,起前,以千金为鲁连寿。……《屈原贾生传》曰:汉有贾生为长沙王太傅,过湘水投书以吊屈原。贾生名谊,洛阳人也。云云乃以谪贾生为长沙王太傅,贾生既辞往行闻长沙卑湿,自以为寿不得长,又以谪去,意不自得,及渡湘水,为赋以吊屈原。其词曰:……贾生为长沙王太傅,后三年,有鸮飞入贾生舍,止于坐隅,楚人命鸮曰:鵩。贾生既以谪居长沙,长沙卑湿,自以为恐寿不得长,伤悼之,乃为赋以自广,其词曰:……怀王骑,堕马而死,无后。贾生自伤为傅无状,哭泣,岁余,亦死。贾生之死,时年三十三矣。 《扁鹊仓公传》曰:太仓公者,齐太仓长,临淄人也。姓淳于氏,名意,少而喜医方术。高后八年,更受师同郡元里公乘阳庆,庆年七十余,无子,使意尽去其故方,更悉以禁方与之,传黄帝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。知人死生,决嫌疑,定可治,乃药论甚精,受之三年,为人治病决死生多验。……诏召问所为治病死生验者几何人?主名为谁?诏问故太仓长臣意方伎所长,及所能治病者,有其书无有?皆安受学?受学几何岁?尝有所验?何县里人?何病?医药已,其病之状皆何如?其悉而对。臣意对曰:自意少时,喜医药。医药方试之,多不验者。至高后八年,得见师临淄元里公乘阳庆。庆年七十余,意得见事之。谓意曰:“尽去而方书,非是也。庆有古先道遗传黄帝、扁鹊之脉书,五色诊病。知人死生,决嫌疑,定可治,及药论书甚精。我家给富,心爱公,欲尽以我禁方书悉教公,” 臣意即曰:“幸甚,非意之所敢望也。”臣意即避席再拜,谒受其脉书上下经,五色诊奇咳术,揆度阴阳外变药论石神接阴阳禁书,受读解验之,可一年所,明岁即验之,有验。然尚未精也。要事之三年所,即尝以为人治诊病,决死生,有验精良。今庆已死十年,臣意年尽三年,三十九岁也。齐侍御史成自言病头痛,臣意诊其脉,告曰:君之病恶不可言也《宋世家》初云:襄公嗣位后,仍谓为宋襄公,不去宋襄二字。《吴世家》云阖闾,《越世家》云勾践,每于其号上加“吴王”、“越王”字,句句未尝舍之。《孟尝君》传曰:“冯公形容状貌甚辨。”案形容、状貌同是一说,而敷演重出,分为四言。凡如此流,不可胜载。其《十二诸侯表》曰:“孔子次《春秋》,”“约其辞文,去其繁重。”又《屈原传》曰:“其文约,其辞微。” 观子长此言,实有深鉴。及自撰《史记》,榛芜若此,岂所谓非言之难而行之难乎? 《汉书·龚遂传》曰:上遣使者征遂。议曹王生请从。功曹以为王生素嗜酒,亡节度,不可使,遂不听。从至京师,王生日饮酒,不视太守。会遂引入宫,王生醉,从后呼曰:“明府且止,愿有所白。”遂还,问其故,王生曰:“天子即问君何以治渤海,君不可有所陈对,宜曰:‘皆圣主之德,非小臣之力也。’” 遂受其言,既至前,上果问以治状,遂对如王生言。天子悦其有让,笑曰:“君安得长者之言而称之?”遂因前曰:“臣非知此,乃臣议曹教戒臣也。”上以遂年老,不任公卿,拜为水衡都尉。议曹王生为水衡丞《新晋书·袁宏传》曰:袁宏有逸才,文章绝美,曾为《咏史诗》,是其风情所寄。少孤贫,以运租自业。谢尚时镇牛渚。秋夜乘月,率尔与左右微服泛江。 会宏在舫中,讽其所作《咏史诗》,咏声既清会亮,词又藻拔丽,遂驻听久之,遣问焉,答云:“是袁临汝郎所诵诗。”即其咏史之作也。尚倾率有胜致,即迎升舟,与之谈论,申旦不寐。自此名誉日茂云云。从桓温北伐,作《北征赋》,皆其文之高者。尝与王珣、伏滔同在桓温坐,温令滔读其宏所作《北征赋》。至“闻所传于相传,云获麟于此野;诞灵物以瑞德,奚受体于虞者!疚尼父之恸泣,似实恸而非假;岂一性之足伤,乃致伤于天下。”其本至此便改韵。珣云:“此赋方传千载,无容率尔。今于‘天下’之后,移韵徙事,然于写送之致,似为未尽。”滔云:“得益写韵一句,或为小胜。”温曰:“卿思益之。”宏应声曰:“感不绝于予心,愬流风而独写”云云。谢安尝赏其机对辩速,后安为扬州刺史,宏自吏部郎出为东阳郡,乃祖道于冶亭,时贤皆集。谢安欲以卒迫试之,临别,执其手,顾就左右取以一扇授之,曰:“聊以赠行。”宏应声答曰:“辄当奉扬仁风,慰彼黎庶。”观者无叹服。时人叹其率而能要焉。 《十六国春秋》曰:郭瑀有女始笄,妙选良偶,有心于刘昞,遂别设一席于座前,谓诸弟子曰:“吾有一女,年向成长,欲觅一快女婿。谁坐此席者,吾当婚焉。”昞遂奋衣来坐,神志湛然。曰:“向闻先生欲求快女婿,昞其人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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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祐

观过知仁民不欺,多因德化匪刑齐。 片言一忤权臣意,拂袖归来自灌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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