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肉仍多病,三年血涕流。
我身犹剧病,亲老更禁愁。
薤叶偏多露,荆花亦自秋。
牛眠恐未稳,匆迫重为谋。
帝胄恩荣久,夫人独俭勤。
仁心见舆诵,孝行溢前闻。
畴昔牛眠地,而今鹤吊坟。
家声应更好,少长总能文。
妾改村妆,儿挽双鸦,竟作归田去。
尽扁舟、装满读残书。
橹摇向、杏花深处。
破草堂,先生自携家住。
周回几派溪流护。
任皂帽吹风,牛衣晒日,从今请学为圃。
渐昼长麦秀绿阴铺。
看野老瓜田冒雨锄。
树下牛眠,树上鹂鸣,都成野趣。
笑白首为儒,从前已误休重误。
所历厌机巧,田舍翁、差可语。
听欸乃于喁,绿蓑青笠,家家陇上犁春雨。
试荷插其间,醉歌笑读,甘同沮溺为伍。
况争先已一局全输。
怕老大、徒伤岁月徂。
趁而今、归田堪赋。
年年潘鬓如许。
错料平生事,几番更变,哀来乐往,识盈虚之有数。
清斋松下供伊蒲,了馀生、朝朝暮暮。
万壑千岩,中有佳城,郁郁葱葱。孤舟相地,来去吴淞绿绉。陟崎岖、莫问牛眠,营高敞、径登龙首。恰有自、娥江风邈,夐哉滂母。
生是名流清胄。合藏在石室,望如山斗。更有弥甥,宅相差为不负。索茅以、丙舍三闲,积画叉、圭田五亩。谁守料、仙軿归去,墓门重叩。
莘野无馀业,成都有薄田。
茅檐容犬宿,草具近牛眠。
炊借邻家灶,烹分土窟泉。
西成与东作,岁岁此盘旋。
滔滔生死事,谁与问苍天。
千古都如是,何人能不然。
圣贤归土壤,父子此山川。
丰镐君臣改,海桑陵谷迁。
移龄通帝梦,埋骨启牛眠。
木客游吟惯,祠官步履邅。
龙鳞攒树瘿,银字画蜗涎。
樵路藤萝覆,祝碑屃赑缠。
五经光日月,九转闷神仙。
风雨二陵暮,骏奔万世虔。
于昭时陟降,灵草代筳篿。
钟鼓车徒散,客涕洒西烟。
薤露哀歌远,松云客梦悬。
祗违鼎釜愿,长废蓼莪篇。
月明思鹤唳,风暖忆牛眠。
独有君恩重,余辉耀九泉。
远望松楸已泫然,行行到此泪如泉。
牛眠未竟先人志,马鬣还须后嗣贤。
且喜孤儿能绩学,可怜弱女不延年。
《泷冈阡表》清门事,仗尔他年笔似椽。
先生真是地行仙,来住人间九十年。
对酒有时招鹤舞,寻山何处访牛眠。
黄花满圃秋容淡,白发盈簪雪色鲜。
闻说青囊多有验,不知今日有谁传。
老子双蓬鬓,长年醉复醒。
光阴随铁杖,风雨护龙经。
水接江淮白,山连华岳青。
牛眠何处是,为我作图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