辟邪伎作鼓吹惊,雉子班之奏曲成。
喔咿振迅欲飞鸣,扇锦翼,雄风生。
双雌同饮啄,趫悍谁能争。
乍向草中耿介死,不求黄金笼下生。
天地至广大,何惜遂物情。
善卷让天子,务光亦逃名。
所贵旷士怀,朗然合太清。
偃柏垂萝古洞春,上人飞锡此何因。
非关福地寻仙侣,自向青山认法身。
名之基,实之蒂,深兮固兮宛相继。
古之名也在希声,今之实也同浮瞖。
子州善卷之流也,尧驱舜驰让无暇。
归兮归兮归不归,到头未出冥冥者。
吾徒孰谓标奇绝,动静凭君试甄别。
叶零零兮秋暮半凋,花片片兮春暖齐发。
暹禅老,暹禅老,意曾高。
旷排沽待,忽致讥褒。
天人列请兮屡轻笑,祖佛位卑兮还拟逃。
我恐逃之逃不得,大方无外皆充塞。
茫茫扰扰知何极,八面香风惹衣裓。
夜宿玉潭逢客醉,晓经川岭共僧行。
深村未雨四山暝,樵径无人一鸟鸣。
节近元宵思故里,心随流水急归程。
亦知闻道希形役,沾湿那堪又暮征。
卫尉新除盖次公,便抛簪绂向江东。
秋鲈正与莼丝美,夜鹤休惊蕙帐空。
满腹诗书元未试,会心林壑与谁同。
自怜华发无归处,惭愧冥冥物外鸿。
江月峰头月,清光孰最多。
稍能增潋滟,终是让嵯峨。
玺谷高岩在,苍颜白发何。
古来师善卷,未必解尘罗。
昔闻善卷薄天子,不受舜禅来逃此。
赤符使者何处寻,百尺清潭洗其耳。
遂令此洞名善卷,上乾下水三洞连。
幽深奇绝不可状,秦人空把桃源传。
欲呼太白题长句,南山之作唯韩愈。
我才薄劣奈尔何,落笔恐遭山鬼怒。
小洞千秋玉作泉,石发十尺浮龙涎。
呀然一罅坼壁底,深黑独许蛟龙穿。
古时堕石不敢堕,玉柱下垂三万个。
倒挂苍藤挈巨鳌,舌吐神飞胆惊破。
从南更转九斗坛,坛回陡觉飞青湍。
白龙蜕骨几千段,岝㠋崟㟢复万盘。
谷虚水急鍧钟鼓,崖驰壁走狮象舞。
欲滴不滴排乳窠,有声无声湿晴雨。
水田叠叠仙人耕,玉禾金黍何年生。
黝深澒洞不可测,谁持照水犀而行。
近闻御史颇好事,束板为桴讨魑魅。
白日老龙不得眠,厉风怒水驱军吏。
伏流倒向小洞奔,却疑人世非乾坤。
胡麻之饭留未出,凡人岂得寻其源。
想当鸿蒙欲判割,譬之大冶洪垆热。
金镕百沸幻泡奇,渍水经风尽凝结。
不然胡为妙莫穷,水晶镂刻珊瑚空。
月中疑无广寒殿,海上岂有蓬莱宫。
石洞参差叠楼阁,巨灵六丁不敢凿。
我狂欲借天斧开,割裂山皮观厚薄。
上洞更奇何所无,石床丹灶金玉符。
万窍玲珑嵌鬼面,千神怒勇掷头颅。
山僧把炬为前导,顾盼茫然唯大叫。
奔腾飞舞诧神奇,戏斗笑哭穷天造。
最怪中撑玉笋长,仙鼠夜放明珠光。
岂是仙人未离食,米盐尚积千年粮。
洞外春风寒刺骨,洞里气蒸汗濡发。
路深火短不尽游,隔断仙凡真恍忽。
出门磨石题姓名,古苔落粉青花明。
同曹呼酒且一醉,世间万事皆浮萍。
善卷所以弃天下,我亦胡为恋乡社。
拂衣从此种桃花,欲上青天骑赤马。
应龙游卿云,首尾不一见。
纵横驭六气,出入乘万变。
天门俨威神,朱衣缨琼弁。
草木待甲坼,鳞羽自联串。
鬼神任屈信,帝王迭兴禅。
神潜道斯升,时亢理必贱。
胜境了莫追,过地岂再践。
永言体诸身,可以谢善卷。
问道寻无着,探奇到善卷。
高名自尧世,古刹创唐年。
柱有雷文在,亭因偃柏传。
攀萝循磴仄,转径选幽偏。
玉室疑留藏,金堂似昔缘。
有山皆露骨,无地不飞泉。
燎火深逾耿,悬崖滴欲穿。
洞中垂玉乳,地底插青莲。
䆗窱还藏壑,崆峒忽有天。
会当餐石髓,莫漫学嵇仙。
洞古石气幽,林峦护萧摵。
无事此焚香,坐爱香烟碧。
自悟夙生因,海山见灵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