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人碧云房,苔地不盈丈。
古石六七株,修竹覆其上。
石兄既奇秀,竹君亦高尚。
岁晚永相依,屹不染尘坱。
方参香严师,曾识牛丞相。
解鞍时一息,吾其得闲放。
古人重友道,君子慎其微。
难交乃终好,苟合生祸机。
与君夙倾盖,意气两不违。
但觉多畏惮,愧无受益资。
终然出肺腑,久矣不复疑。
我生寡知识,视友如严师。
君今岂易得,弃我忽若遗。
往哲谅可作,来日犹当追。
与君各黾勉,白首以为期。
尔生虽弱弟,遇我若严师。
不尽平生话,终惭死后知。
在囊时颖发,于道亦潜窥。
愁绝西堂梦,思君不为诗。
国不可以无菑眚,身不可以无疢疾。无菑之国乱或更速,无疾之身死或无日。
昆夷猃狁无害于周之王,辟土富国无救于隋之亡。
壮夫一卧多不起,速死未必皆羸尪。古来恶疾弃空谷,往往更得度世方。
我年九十理不长,况复三日病在床。天公念之亦已至,儆戒不使须臾忘。
起居饮食每自省,常若严师畏友在我傍。跻民仁寿则非职,且为老惫针膏肓。
出门信步亦何疑,宜止宜行各有时。
尘俗随流皆下策,天君能主即严师。
千年自合留双眼,一敬端堪破万私。
但得手中龙剑在,何愁光焰少人知。
来汝深,吾语汝,汝今此行五百里。吾岂不欲汝在傍,朝夕告教从容里。
世莫难于续书脉,孝莫大于养吾志。男儿须为大丈夫,远游有方学者事。
汝行乎,吾决矣。名山大川如不识,坎井中见能有几。
严师良友如不亲,家庭闲语未必是。若曰高车过万里桥,非所羡于司马氏。
若曰荣乡佩六相印,亦何取于苏季子。区区物外先入心,役役终身非切己。
星婺域,月泉水,古到今,最多士。要知三人必有师,毋谓一日长乎尔。
贼人之子乃自贼,毁人之善是自毁。同寮当出肺肝话,诸生当如手足视。
回顾弱植荷倚重,隽永古训滋味旨。遇食不求饱,饮酒不至醉。
闲事付浮云,本色为实地。诗书何幸薄有禄,齑盐犹胜空煮字。
仕未可养汝奈何,耄犹加餐我自慰。要得友朋之誉可听闻,即是父母之前相诺唯。
三年日月一箭过,不必吾惧但为吾所喜。
名者世公器,丈也宁取虚。
我闻曾严黎,盖自入学初。
每翻东莱集,出门思税车。
一见良不易,寒暑三十馀。
前年太和官,遣书叩曾庐。
得报副以诗,妙处真起予。
更有严黎在,因曾庶几欤。
骤闻鄂渚殁,经年为欷歔。
严黎固老矣,我亦雪满梳。
奈何苦偪仄,决焉不踌躇。
严师虽龙钟,眸子炯炯如。
纵云昏忘集,解记韩吕徐。
黎君更强健,白发尽扫除。
岂非仙人家,服食信有诸。
我诗燕石尔,报以琼与琚。
便当与曾作,编联世行于。
季萧陵阳孙,与严并门居。
弃捐举子业,尽读先世书。
时从二老游,不曳王门裾。
我言无可采,殷勤乃来渠。
二老已知名,保此良不疏。
惟我与尔者,勉哉凉入墟。
稚子得严师,以道发明性。
春馆江头开,诵声风外听。
维此十月,新霜始降。
寒不折胶,冻不凝冱。
凛然严师,少而慈父。
戒示坚冰,衣裘蚤具。
我公之威,伊教匪怒。
不竞不絿,无怨无恶。
大麦登场秧出水,虹雨侵人发微泚。
平头过二泥开尊,又被官书捉凭几。
涨海蜂房谁可念,秃鬓风神馀此李。
诗垒精严师用壮,书城勃窣日有喜。
定之工图聚头扇,如鹄两翁坐松趾。
得非文殊台上客,恐怖不归藏画里。
何当脔豚臡鲨翅,鲙缕纷纶试坚齿。
酒酣陟降风生腋,健如偓佺畴敢拟。
千春此乐垂得兼,度水穿云自今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