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生旧家子,志行极醇谨。
举世方昌披,萧然能远引。
诗篇写肺肝,仿佛居易稹。
有时对青山,一挥百纸尽。
前年省庭闱,北来踏尘坋。
豚子得纳交,如骖有韅靷。
无何赴滦阳,适馆课童龀。
郊原浩荡春,极目谢寒窘。
和章托邮筒,襄文逮天闵。
忽嗟期功亲,霜风落朝槿。
门户须人持,南行见来轸。
一死不偶然,既免雉为蜃。
何图溺人笑,转即胡医殒。
幽燕风雨夕,伤心白头亲。
人生有艰虞,天高固难讯。
作诗慰脊原,贤愚同泯泯。
沧州一带滨海煮盐之地,谓之灶泡。袤延数百里,并斥卤不可耕种,荒草粘天,略如塞外,故狼多窟穴于其中。捕之者掘地为井,深数尺,广三四尺,以板覆其上,中凿圆孔如盂大,略如枷状。人蹲井中,携犬子或豚子,击使嗥叫。狼闻声而至,必以足探孔中攫之。人即握其足立起,肩以归。狼隔一板,爪牙无所施其利也。然或遇其群行,则亦能搏噬。故见人则以喙据地嗥,众狼毕集,若号令然,亦颇为行客道途患。有富室偶得二小狼,与家犬杂畜,亦与犬相安。稍长,亦颇驯,竟忘其为狼。一日,昼寝厅室,闻群犬呜呜作怒声,惊起周视无一人。再就枕将寝,犬又如前,乃伪睡以俟。则二狼伺其未觉,将啮其喉,犬阻之不使前也。乃杀而取其革。此事从侄虞惇言。狼子野心,信不诬哉!然野心不过遁逸耳。阳为亲昵,而阴怀不测,更不止于野心矣。兽不足道,此人何取而自贻患耶?